時間:2009/7/29
地點:新北投
人:尚德、班班、左一、乃文
討論到一般人對小劇場「抽象」的印象,我們把「抽象」更往裡分析,譬如多線式的敘事--故事不只單線,這個電影常用,但連主角都不是同一個人,這個小劇場常用的手法,是否讓觀眾感到費解?
如魏瑛娟導演的《蒙馬特遺書》(2000) ,六個白衣女子不特別飾演哪個角色,也不特別區分,同時是作者、讀者、旁觀者。她的《愛蜜莉‧狄金森》(2003)也一樣,可以說四個女人都是艾蜜莉,四個女人都是作者,四個女人都是演員,同時是自己和別人。陸愛玲導演的《吶喊竇娥》(2007)
用了好幾種竇娥,小時後的竇娥,長大的竇娥,成為寡婦的竇娥,法場的竇娥,現代的竇娥,逃跑的竇娥,跳佛朗明哥舞的竇娥,可以同時出現在同一個舞台上。還有莎拉肯恩的劇本也是,好幾個人,像演同一個人,又像是好幾個彼此對話不同的人。(但複數的理由不同,這樣的舉例還很粗糙)
乃文:也就是說,當不是一個人飾演一個角色,也不是一個人飾演多角,而是好幾個人演同一人的時候……,是不是有必要示範說明一下?
尚德:我想是一種自我的分裂吧,像詩人韓波(Arthur Rimbaud)說的:「我即他者」,藉由認識他者來認識我自己。
乃文:你是說所有的分身都是他者,還是都「我」?
尚德:我覺得這是因為現代心理學的關係,類似一種心理分析,一種自我對話。比方有時在劇場上,四個角色看起來無交集,但若將之看成一個人的四個面向,那就成立了。
班班:但我覺得有時候就是真的作者喃喃自語、自憐自哀和自溺。說不定是誤用,或者沒處理好,我不知道,但我不接受這種藉口。
乃文:所以說,多線敘事法也可能是cliché(陳腔濫調),如果用得沒道理的話--現在還有人在小劇場看到這種手法會覺得很屌的嗎?
大家異口同聲說沒有。
乃文:然而,這種多線敘事法好像只在小劇場中見到,在大劇場上還看不到,為什麼?(24個比利那種有人格分裂的醫學解釋者不算)
班班:因為大劇場不會採用實驗性的做法。
乃文:即使在小劇場早已見怪不怪,但大劇場仍然認為太過實驗性、太前衛?
班班:這畢竟違反一般觀眾的觀看習慣。
尚德:我想重點在講故事。其實任何題材都可以被分裂交雜地敘述,只是,如果重點是清晰交代一段劇情,就沒有分裂的必要。
班班:分裂的重點是對人性內在做更深入地剖析。譬如七個白雪公主和一個小矮人。白雪公主有七個,分別代表也有壞念頭白雪公主、有慾望白雪公主、純潔白雪公主、妳所不知道的白雪公主……等等等。
尚德:這太簡單了,如果是我,七個白雪公主都是純潔的,代表純潔的七個level。
乃文:比方說從蠢到淳到純到聖……,純潔的不同程度嗎?這是不是將白雪公主當作一種純潔的符號那樣去拆解它的內涵是甚麼?
尚德:我想是的。
左一:所以這段要示範演出是七個白雪公主和一個小矮人的故事?
乃文:很可能喔。
嚴肅反差版:鍾喬在自由副刊<探望亞洲小劇場>(2003)中曾提到:「線性的敘述被交雜的情境所取代,這恰如馬奎斯在《百年孤寂》這部小說中所呈現的: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出現於現實與想像的交融地域。如此,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景像,將是戰爭與吞噬交錯/性別與幽閉互滲/原始與暴力衝撞的乘除與加減。」
2010年11月1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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